被時代拋棄。又是唏噓一幕。投資界獲悉，快時尚女裝品牌Forever 21的美國零售營運商正式申請破產，第二次進入破產程序。中國消費者對Forever 21並不陌生。成立於1984年，Forever 21出自一對韓裔夫婦之手，鼎盛時期在全球擁有超800家門市。在中國，Forever 21門店也曾開得有聲有色，其上海門店一度是南京東路地標性存在。這幾年Temu、SHEIN等電商在美國瘋狂崛起，加上美國大型購物中心流量疲軟，Forever 21難挽頹勢，漸漸被時代拋棄。曾坐擁800多家門市開到上海南京東路Forever 21是不少女孩的青春記憶。時間回到1981年，韓裔夫婦Do Won Chang和Jin Sook Chang來到美國洛杉磯，為了生計，初期從事低薪工作，當過加油站員工，也做過咖啡店清潔工。期間他們發現，美國年輕人對時尚的追求與韓國市場的快速更新模式有結合點，且看起來是個很賺錢的生意。1984年，夫妻倆用存下的11000美元，在舊金山高地公園地區開了第一家僅85平方米的服裝店，取名Fashion 21，目標客戶是像妻子Jin Sook Chang一樣的年輕女性——追求時尚但預算有限。不同於ZARA、H&M等快時尚品牌，當時的Fashion 21偏甜美路線，顏色亮麗，更適合20多歲的女孩子，附近的韓裔消費者都會來到這家小店買衣服，以此快速打開了銷路。 1987年，Do Won Chang夫婦將品牌名稱改為Forever 21，強調「青春永駐」的理念。與此同時，他們主張在購物中心開“大店”，自控設計、生產到銷售鏈條，一般2-6周便可上新，同時保持價格低廉，多數單品低於20美元。就這樣，Forever 21開啟了狂奔之路，加速進入加拿大、歐洲、亞洲等地，巔峰時期全球門店超800家，許多門店規模大到令人驚嘆，比如在拉斯維加斯的分店足足有1.4萬平方米，還通過收購擴大品牌版圖。在中國，Forever 21也頗有知名度，最早可追溯到2008年在江蘇常熟開了中國區的第一家店，但很快又匆匆退出。等到再回來已是2011年，很多人記得Forever 21在上海南京東路黃金地段承包了一整棟樓。到2015年，Forever 21的營業收入超40億美元，創始人夫婦的財富也飆升至近60億美元。當時，他曾為Forever 21設定2017年收入要達80億美元的目標。回過頭來看，這正是Forever 21走向衰敗的起點。彼時，電商開始崛起，Zara、H&M等其他快時尚品牌已加速數位化，Forever 21卻堅持實體擴張，未能及時適應線上消費趨勢。同時「開大店」的概念加上過度擴張，Forever 21難以承受租金和成本壓力，慢慢地開始走下坡。在中國，Forever 21的發展也不順利，2019年4月宣佈中國官網和天貓旗艦店暫停營運，門市也相繼關張。這一年，Forever 21申請了破產保護，以重組其業務，之後曾一度迎來轉機。然而時隔6年，消息再次傳來－Forever 21根據美國《破產法》第11章在特拉華州申請破產保護。最後悔的一筆收購SHEIN也救不了Forever 21一度擺脫破產困境。2020年，接盤方組成－Forever 21以8,100萬美元的低價被西蒙房地產集團、布魯克菲爾德房地產公司，以及品牌管理公司Authentic Brands Group（ABG）組成的財團收購，也就是SPARC集團。作為重要參與方，ABG奉行“收購併打造”，核心策略在於抄底那些一度輝煌但後來失去光彩的知名品牌，並通過一系列精心策劃的重組措施，為這些品牌注入新的活力。在如此獨特的商業路徑下，ABG在品牌管理領域佔據一席之地，被認為是Forever 21的「救世主」。再次引發轟動是因為SHEIN。 2023年8月，SHEIN宣佈收購Forever 21的母公司SPARC集團，並獲得該集團1/3的股權。這為在電商時代掉隊的Forever 21帶來希望，可以藉助SHEIN全球化的線上管道、柔性供應鏈擴大分銷，提升線上銷售額，實現成長。然而超級獨角獸SHEIN也仍難救其於水火之中。今年1月，JCPenney與SPARC集團完成重大合併，組建了一家服裝營運新公司－Catalyst Brands，開始探索Forever 21營運的戰略選擇。但在Temu、SHEIN等電商衝擊下，以及美國大型購物中心的緩慢消亡中，剛剛成立不久的Catalyst Brands很快就陷入嚴峻的經營危機，並為Forever 21制定了破產計畫。至此，Forever 21的重生之路再次被截斷，約350間店舖將面臨清盤，逐步結束在美業務。走到今天這般境況，Forever 21已是負債纍纍。法庭檔案顯示，Forever 21估計負債為10億至100億美元，估計資產為1億至5億美元。商業世界變化無常，Forever 21的衰退成為傳統快時尚模式的一面鏡子。目睹這一幕，ABG首席執行官Jamie Salter曾反思稱收購Forever 21是“我犯下的最大錯誤”，令人唏噓不已。「像Forever 21這樣的實體零售商在競爭激烈的環境中營運，經營成本昂貴且隨著通貨膨脹率而上漲。」提供槓桿貸款資料和分析的Debtwire 法律和重組主管Sarah Foss表示。因美國高通膨，大批零售業者陷入困境，Forever 21隻是其中之一。敬畏周期警覺全球破產潮一場風暴正在大洋彼岸另一邊上演。隨著通貨膨脹不斷抬頭，消費者削減了可自由支配的開支，陷入困境的企業受到打擊，美國企業破產率達到全球金融危機以來的最高水準。標普全球市場情報（S&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）的資料顯示，2024年，在其追蹤觀察的資產和負債達到一定規模的企業中，有694家宣佈破產，超過了2023年的635家和2020年的638家，創下14年來新高。其中，醫療保健、汽車、休閒餐飲和零售行業受影響特別嚴重，破產企業激增。印象深刻的有擁有78年歷史的網紅杯鼻祖特百惠、鼎盛時期開出1400多家門店的美國著名零售商必樂透（Big Lots）、美國老牌時尚時裝品牌Express、有著近400家連鎖店的折扣零售商「99美分商店」等等。來到2025年，破產潮似乎沒有停止，甚至蔓延到了科技領域。今年1月，曾累計融資超100億美元的美國衛星通訊營運商Ligado正式申請破產；美國明星造車獨角獸Canoo尋求破產，原因是「無法從美國能源部貸款計畫辦公室獲得財政支援」；「卡車界特斯拉」Nikola 宣告破產，2000億元市值泡沫雙重破裂......越來越多負債泡沫累的公司在高利率與通膨和雙重破裂......隨著聯準會開始降息，企業和消費者面臨的壓力減輕。但聯準會官員表示，他們打算在2025年僅再降息半個百分點。不安情緒正在蔓延，標普500指數自2月創下歷史新高以來已下跌8.2%。央視新聞引述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3月14日報導，在過去三周的時間裡，包括輝達、蘋果、Meta等在內的「美股科技七巨頭」市值蒸發2.7億美元。美國經濟學家和市場人士擔憂，美國經濟可能出現「衰退」甚至「滯脹」。同時，投資人開始質疑長期持有美股的策略，有分析指出長達數年的美股「躺贏」時代可能已然告終。此情此景，仍是那個樸素的道理──敬畏變化，剩者為王。 （投資界）

來自競爭對手的降維打擊。唏噓，快時尚巨頭Forever 21又破產了。3月16日，Forever 21根據美國《破產法》第11章申請破產保護，宣佈終止在美國的所有業務，並開始清算其350多家門店。目前，Forever 21負債高達15.8億美元（約合人民幣114億元），資產僅有1至5億美元。早在2019年，Forever 21就曾經營破產，這是第二次申請破產。這次破產，Forever 21的理由很直接：中國對手太強了——Shein和Temu上海量的低價服裝，捲走了消費者。現在美國通膨很厲害，什麼都漲價，這些跨境電商平台，通過T86條款（800美元以下跨境小包裹享受關稅豁免），讓美國消費者還能喘口氣。- 01 -Forever 21於1984年創辦於洛杉磯，創始人人是來自韓國的夫婦張東文和張金淑。最開始，Forever 21隻是一家服裝店，這對夫婦把在韓國看到的設計，模仿過來，賣給在美國的韓國人。誰能想到，美國人也覺得不錯，生意越來越好，第一年收入就有70萬美元。之後，Forever 21一路擴張，平均每半年開一家店。2015 年，Forever 21收入達到頂峰，大約為 41 億美元，當時 Forever 21 在全球數800多門店僱用了 43000 多名員工。估值也達到幾十億美元。老闆娘張金淑是Forever 21崛起過程中的關鍵因素。她親自挑選每一件商品，廣泛選品，每種的但採購量較小，上新很快，以保持新鮮度和緊迫感。這種選品和鋪貨方式，讓顧客不容易撞衫，而且顧客知道，每次上新就得趕緊去挑，因為庫存不多，別人挑走就沒了。可以看出，張金淑對服裝的天賦驚人，她所踐行的，就是今天Shein非常成熟的小單快反模式。但在幾十年前，她依靠自己這台“人肉CPU”來完成這一切。隨著Forever 21在全球市場越來越大，張金淑逐漸退出了銷售決策，產品就像失去了靈魂。而且Forever 21還涉足化妝品和男裝等不熟悉的品類，並開設了積壓大量庫存的大型門店（如紐約第五大道）。店記憶體貨越多，最初吸引顧客的緊迫感和興奮感就越少。而且隨著電商興起，Forever 21很難和平台上海量款式和更低的價格競爭。其形勢日益艱難。另外，Forever 21長期是一家家族企業，雖然引進了職業經理人，但核心決策層始終是張氏夫婦和他們的一對女兒。外部董事的缺席意味著戰略決策不被質疑，因此很難識別公司何時失去了方向。2019年，Forever 21向美國特拉華地區破產法院申請破產保護，理由是受電商衝擊太大。當時的Forever 21還算一塊相當好的資產。申請破產僅僅四個月之後就被財團收購重組。其中，知名品牌管理公司ABG持股37.5%，商業地產公司西蒙地產（Simon Property Group）持股37.5%，老牌資產管理公司博楓集團（Brookfield）持股25%。這個財團收購Forever 21，也不是他們多看好零售業，而是怕商場內出現大量空置的零售空間，因為他們手裡持有大量商業地產。在買Forever 21之前，他們同樣接手了申請破產的知名牛仔褲品牌Aéropostale。- 02 -早在2008年，Forever 21就進入中國，開了第一家門店，不在一線城市，而是在蘇州下面的縣級市：常熟。但僅僅一年，首店就關門了。2011年，Forever 21再次進軍中國市場，先後在北京、上海等多個城市開設了門店。這次回歸，首店開在了北京王府井的APM商場。這家店很大，佔據臨街多層，每月要支付上百萬元租金。到2017年，Forever 21在大陸市場共有22家門店，大部分坐落於城市購物核心區，都是佔據多層的大店，店面往往是服裝連鎖店中最大的，甚至由美國設計師團隊專程過來設計。而從2017年開始，Forever 21陸續關店。2017年底關掉天津及杭州的惟一門店，2018年初關了北京APM店。在服裝電商狂飆突進的幾年，Forever 21也趕不上趟。相較於其他快時尚品牌，Forever21在天貓旗艦店的銷量僅有其他品牌的1/10。2019年4月，Forever 21關閉了中國官網和天貓旗艦店等線上管道，僅剩的門店也陸續關閉。對於Forever 21第二次敗走中國市場，有業內分析是Forever 21“目標群體年齡段低、款式日常，更容易受到網路雜牌衝擊的原因。加上目標消費者購買力較低，且穿衣風格不穩定等因素，導致品牌無法實現穩定的盈利”。誰知到了2022年，Forever 21又第三次回到中國市場，6月18日，在江蘇泰州靖江印象城開了1200多平的首店（不是常熟就是靖江，看來很愛江蘇啊）。同時開通了天貓、拼多多、微商城、唯品會等大電商平台。據天下網商報導，這次Forever 21回歸中國市場，選擇了下沉市場，價格也較為親民，集中在70—300元之間。本次Forever 21申請破產不影響美國以外的門店及電商的銷售不受影響。Forever 21在中國也繼續經營。- 03 -在Shein和Temu海量廉價服裝供應下，受影響的不只是Forever 21。2023年9月，美國著名服裝電商平台及零售界巨頭Soft Surroundings宣佈申請破產保護；2024年4月，知名快時尚品牌Express宣佈破產；深受美國年輕人喜愛的Rue21，也申請了破產保護。有美國消費者指出：“不得不說，一些服裝品牌的破產一大部分原因是Shein。它太便宜了，讓人實在忍不住購買。”Shein高效的供應鏈響應機制、精湛的市場定位策略，以及在社交媒體上的卓越營運能力，這些都是像Forever 21這樣的傳統時尚品牌難以企及的。另外，美國通膨持續，以及對經濟衰退的恐慌正衝擊著美國各階層的消費，從必需品到奢侈品無一倖免。對Shein和Temu來說，最需要擔心的，是川普政府何時取消T86條款。若被征高額關稅，Shein和Temu上的服裝和小商品價格優勢，將所剩無幾。 (鉛筆道)